【周翔】红与黑 十三·往与返
一个高兴的日子
十三、第十六赛季·往与返
你我儿时写作文，是否曾经引用过这样的谚语，“六月天，娃娃脸，说变就变。”阴历的六月，天空向来是喜怒无常的，如同新生的幼儿，晴雨随心，让人找不出缘由。孙妈妈的猜测并没有错，接近傍晚，天空果然沉了下来，大家还来不及撑伞，豆大的雨点就砸落了下来，打在人们的心中，像是一页排比的惊叹号。这场雨下的如此的急迅，像是要洗清整个天空的阴霾，人行道边缘汇聚了肮脏的雨水，仿佛混合了世界褪下来的所有色彩。
晚饭结束之后，孙翔扬言发肉，然后将孙妈妈做的晚餐po上微博。同期的选手的感情小课堂还在继续，刘小别一副过来人的样子举例子、打比方、作比较、引资料，晓之以情动之以理，引经据典谈古论今。连带着没什么恋爱经验，结婚直接走相亲路线的唐昊都成了感情专家。后来见孙翔还是没有松动的意思，于是又各自拉了邹远和袁柏青进讨论组。四个大男人也不嫌八卦，一起剖析着孙翔的感情问题。看他们夸起周泽楷那个样子，孙翔简直觉得如果当初不是自己和周泽楷在一起的早，这几个早就排队嫁了。
劝到最后，孙翔依旧是死犟着。众人都被孙翔不合作的态度弄得有些抓狂，刘小别正小窗袁柏青要不要拖李华和徐景熙也要进组的时候，唐昊不高兴了，直截了当的问道：“孙翔，你和周泽楷到底为什么分手，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有告诉我们？”
刘小别这时也醒过味来，他将孙翔最初给他们的理由回忆了一边，然后说道，“对哦，你们又不是异地恋，再久没见也不至于久到要分手的地步。”
风吹起了孙翔房间的窗帘，雨在这时候下的有点大了，凉风从未关的窗户里卷进来，靠近阳台的地板和书桌都蒙了一层水汽。孙翔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两眼， 觉得周围有些凉了，他伸手揉了一下鼻子，在讨论组回了一句，“你们真能编。”就将手机丢在了床上。
起身去关窗户，手停留在金属窗框上，带来一点莫名的凉意。孙翔默默的将窗户关好，把所有的雨水，全都隔绝在了窗外。他审视了自己的房间一会儿，这套房子买了之后，孙翔很少回来，所以也没有什么闲心布置。除却装修时就配置好的家具之外，孙翔往里面添置的东西也就只剩下一台电脑了。于是，目光最后停留的位置，无疑电脑桌前的墙壁上。他似乎犹豫了一会儿，最终还是从包里取出了从轮回训练营的队长宿舍撕下来的海报。一路的奔波，卷好的海报有点被压到，好在并不严重，孙翔擦了擦海报中的一叶之秋和一枪穿云，孙翔在房间里面翻了半天也没找到固体胶，只好拿着胶带重新将海报贴回了墙上。然而到底是残缺了，被他撕坏的轮回logo徒留下一道惨白的荏口，像是在暗示着某些无法回到过去的事情。
孙翔拍了拍手上的灰尘，转过头，没有再看那张海报第二眼。
地球就是这样不知疲倦自转着，12个小时过后，黄昏又成了清晨。孙翔第二天很给面子的起了大早，吃了孙妈妈做的豆浆包子，然后丢下孙爸爸看家，母子二人一起去看孙翔的外公。孙爸爸退休以后的生活过得挺悠闲的，吃了饭之后去小区附近的公园遛了遛弯，回来的路上又绕到市场买了几个孙翔爱吃的菜，才慢悠悠的回来。一口气上了五楼，却见自家门口站着个高挑的男人按着门铃，背影似乎有点眼熟。而对方显然也听到了人声，回头看到孙爸爸，愣了一下，立刻礼貌地打了招呼，“叔叔好。”
“泽楷……怎么来了。”虽然昨天还向孙翔问起，但孙爸爸还是被周泽楷的突然出现给惊了一下。
“找孙翔，”周泽楷解释来意，“不在家？”
“小翔跟他妈妈一起去看他外公了，下午就回来”孙爸爸解释道，说着走上前用钥匙打开了自家的门，“天气怪热的，别站在门口了，先进屋再说。”
真是一个不好的开始，周泽楷颇为郁闷的想。昨天那场雨影响的当然不只是孙翔一个人，周泽楷情况看起来更心塞一点，飞机的延误导致他和孙翔硬生生的错过了彼此。
“泽楷，你这次来没和小翔说吗？”待周泽楷进了门，孙爸爸明知故问了一句，昨天和儿子聊天的时候，他有向孙翔询问周泽楷的消息，然而却被一句“周泽楷还没放暑假，期末了吗，挺忙的，”给搪塞了过去。当时倒也接受了这个解释，但今天的发展似乎让事情变得难懂了起来。
“没……”周泽楷低声说道，他确实有打电话给孙翔，但得到的回复统一是那个冰冷的女声，机械的念着：对不起，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。发短信给孙翔，又怕对方躲他。误会最怕解释不清，然后经过时间的扩容，添加进许许多多负面的想法，在脑海中形成了不可挽回的印象。自己爱的人，周泽楷赌不起，只好不打招呼就来了。没想到还是和孙翔错开了，让人不得不懊恼一句命运的安排。
回忆起昨天自家儿子提起周泽楷时闪烁的态度，孙爸爸的心中冒出了一个不好的猜测，问道，“泽楷，你和小翔之间，是不是出了什么事？”
“WTF！你和周泽楷分手了！”
不就是分个手么，一个两个的到底在惊讶些什么，刘小别这样你也这样，真把小说里瞎扯的一生只爱一个人当真了。孙翔翻了个白眼，然后将买好的奶盖贡茶塞到自家妹妹的手中。妹妹孙颜暑假放的早，但是由于外公身体的原因，回来没几天又在外公家住下照顾长辈了。孙翔和孙妈妈到的时候，她正帮外公量好血压，将听诊器收拾好，就找借口把哥哥拖出了家门。兄妹两人许久未见，自然要问问近况，聊来聊去，孙颜突然问他退役之后有什么打算，接下来话题总是往周泽楷身上跑。爸妈那里没能说出口，对着妹妹反而没那么多顾忌，孙翔被孙颜弄烦了，直截了当的就说已经和周泽楷分手了。
孙颜自然是被这个神展开吓了一跳，连忙追问分手原因。
“哪有这么多为什么，”孙翔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满不在意，“不想在一起了就分手呗，不然留着过年啊。”
“这么多年下来，你和周泽楷感情不是一直挺好的吗？”孙颜的表情凝重了下来，“到底发生了什么？”
“你是希望我和他发生什么吗？”孙翔翻了个白眼，“真没事。”
“你看起来哪里都不像没事，孙翔，连我都不能说吗？”孙颜的声音大了起来。
听了这句话，孙翔的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，深吸了一口气之后，才慢慢的松开。“也没什么大不了的，”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趋于平静，仿佛在谈论着别人的故事，“他应该被家里逼着结婚了吧，毕竟也到那个年纪了。”
一再的追问理由，等得到了答案，孙颜反而尴尬，“和那个哥哥一样吗？”孙颜口中的人指的是孙翔之前的男朋友，初恋对孙翔来说是一段不算美好的过去。原本以为这辈子只会碰上一个混蛋，谁能想到两段爱情竟是由于同一个原因破灭。
“之前阿姨还问我，知不知道周泽楷喜欢什么样的妹子。呵，让他平时多和我说两个字都难，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。”孙翔的声音听不出情绪，“娶个聋子倒不错，以后都不用说话了。”
孙颜安抚地摸了摸孙翔的手背，“周泽楷那边怎么说的？”
“他说不分，”孙翔拿出手机解锁了屏幕，将短信的内容呈现在孙颜的面前。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，仿佛该有的不满、愤怒都已经过去，再次提起只剩下麻木。
之前的几条短信也在界面上，孙颜向上划了划，便看到了之前周泽楷发来的几条信息。进展仿佛中间被割裂了过渡段落一般急转而下，孙颜看着反差巨大的信息一时间没了言语。想了半天，她还是开口劝了劝孙翔，“周泽楷既然说想和你谈谈，你就听听他的解释吧，没准是有误会在里面。”
“你是他的粉当然帮他说话，”孙翔有些嫌弃的看了自家妹妹一眼，他都不想去数自己帮忙要了多少周泽楷的签名。
“我没有帮周泽楷说话，男神又怎么样，如果不是因为他喜欢你，对你好，我能让他拐跑我哥？”见孙翔不吭声，孙颜皱眉，“分手是两个人的事情，信不信在你，说不说再他。难道你真的对他已经一点感情都没有，不愿意给他一个解释的机会吗？”
“我……我不知道。”孙翔有些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，仿佛一旦说出口，变回失去什么很重要的东西。“命运”本身就是很无奈的两个字，多少原本相爱的情侣，因为一个两个误会分开。他尝试着去相信过周泽楷，尝试着去怀疑过自己的眼睛，但是结果呢？
周泽楷说：“不分。”
孙翔说：“不相信。”
他对待爱情就像对待荣耀一样执着，那么纯粹，一颗心完完整整的全给了周泽楷。他太过相信对方，甚至都忘记了，心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还在结痂。现在周泽楷将瘢痕划开，当初的伤口再次暴露在了人前。他不想抱怨，不想卖弄自己的悲伤，但是心，还是会痛的。
他以为自己足够勇敢，可以为了爱情奋不顾身。现在他才发现，原来，当初那个锐不可当的小斗神，也是会害怕的。前方或是身后都有选择，他却不知道该往哪里走，因为谁也没办法向他保证，选择之后，不会比现在更糟糕。
“是我不好，”沉默了半天，周泽楷给出了一个并不明确的回答，这样简短的回答不免有些敷衍的味道，然而他的眼神却让人无法怀疑言语中的真诚。
或许两人之间真的出了什么矛盾，孩子自己的事，孙翔和周泽楷都不愿意多说，大人不好强制干涉。孙爸爸没有继续追问下去，只是拍了拍周泽楷的肩膀。两人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话，周泽楷沉默寡言，却又不好意思在长辈面前冷场，一时间应对的也颇为艰难。最终难免提到了孙翔，两人简单的说了两句孙爸爸忽然起身，问周泽楷要不要看家里的相册。
相册？提起相册周泽楷倒不由得想起了一些事情，他之前跟着孙翔回家，确实在自家男朋友的房间看到过一本颇有年代感的相册。孙妈妈热情的问周泽楷想不想看看孙翔以前的样子，周泽楷自然是一百二十个愿意，结果相册刚打开一角，进房间的孙翔就飞快冲了过来将相册抱走，然后以一种诡异的速度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中。后来周泽楷再也没有见过那本相册，问孙翔他也闭口不言，然而孙翔越拦着，周泽楷就越好奇，想知道关于孙翔小时候的秘密。
孙爸爸主动提起，周泽楷自然忙不迭说好，不多时，孙爸爸果然拿出了一本分外眼熟的相册，放在茶几上一张一张的翻给他看。
第一页放着一组特别的照片，九张放大细节的照片拼成了一个九宫格，仿佛是为了文艺，色调被特地弄成了黑白，显出了别致的温情。周泽楷有些惊讶的看着照片上的景物，有些稀疏的额发、微启的嘴唇、星星一样明朗的眼睛、向外突出的脐带还有虚握着的小拳头……是新生儿写真，周泽楷对着照片上的孩子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容，原来是孙翔小时候是这样的。他将照片从相册中抽出，只见后面用黑色签字笔写了一行字：孙翔出生8天了。
周泽楷将相册翻到第二页，孙翔坐在婴儿澡盆中，抓着橡皮玩具玩的十分开心。随着页数的增加，照片上的小男孩也渐渐长大，从被人抱在怀中到自己独立，生命中点点滴滴的精彩都被记录了下来。突然翻着相册的手指顿了顿，孙爸爸也来了兴致，指着一张照片问道：“泽楷，你猜猜上面哪个是小翔。”
照片上站着三个小孩，一个穿着精致的小西装，还为了模仿绅士在西装胸前的口袋塞了一块折叠整齐的手帕，一个穿着看似简单实则考究的衬衫和背带西裤，看上去活泼了许多，然而最终吸引了周泽楷目光的是站在两人中间抱着一个毛绒玩具，穿着公主裙的“小女孩”。孙爸爸既然这样问了，答案自然清楚，他的目光从裙上的蕾丝元素移到对方的脸上，伸出手戳了戳照片上的人，“这个。”还挺可爱的，周泽楷在心里悄悄地补了一句，原来这就是孙翔不让他翻阅相册的原因。
“这是小翔7岁的时候，那时候多听话，比现在可爱多了。”孙爸爸抽出了照片，指着背后的字充当解说。
周泽楷嘴角弯了弯，照片的背后写着三个名字，“孙翔、”“孙颜”还有一个陌生人。周泽楷突然萌生了一个猜测，低声询问，“以前的……男朋友？”
“是。”孙爸爸似乎没想到周泽楷了解孙翔过去的事情，随意了应了句，有些尴尬的将照片塞回了相册。“小翔把他的名字也和你说了？”
“猜的。”摇了摇头，孙翔不太爱和他谈以前的事情，他不谈周泽楷也就不问，除却第八赛季夏休期在电影院的那次真情流露，周泽楷并不知道关于男人其他的信息。对这个男人，周泽楷自然谈不上好感，没在孙翔最需要的时候陪在他身边，后来又拿着事业和家庭的借口离开，纵然他有千万个优点，周泽楷也只能送对方一句讨厌。然而现在，心中却萌生除了几丝嫉妒的情绪，羡慕他和孙翔青梅竹马，能那么早就走进了孙翔的生命。
除却这张童年照片，男人没有再次出现。而孙翔则慢慢的长成了自己熟悉的样子，面容被时间雕琢出了形状。相册接近岁月的尾巴，周泽楷看见孙翔穿着越云的队服，站在越云俱乐部的门口，从发型来推测，这时候的他应该刚成为职业选手。那是的他还没有185CM的身高，样貌显出几分稚气，对着镜头比出了胜利的手势，笑容无畏又骄傲，带着年轻的希望。下一张相片是嘉世时期的他，修长的手指夹着一叶之秋的账号卡。
很快就到了轮回。
杜明、方明华、江波涛、吴启一字排开，吕泊远勾着孙翔的脖子站在四人身后，另一只手拍着杜明的肩膀，让他蹲低点不要挡镜头。他将手搭在了孙翔的肩膀上，七人一齐对着屏幕露出了灿烂的笑容。
在数码产品如此泛滥的年代，这样洗好的照片反而显得难得。满满的一个相册，讲述着一个男孩渐渐的变成了一个男人。随着年岁的增长，照片的数量也少了许多，周泽楷微笑着将相册翻到了最后一页，看到了意料之外的东西，目光惊讶。
照片上的背景是图书馆，照片的主角趴在两本叠在一起的专业书上，衬衫挽过手肘，绷出了手臂的弧形，微长的额发遮住了一点眼睛的轮廓。这是什么时候拍的，周泽楷看着照片上的自己，有些困惑。突然，毫无道理的，他有了一种预感，孙翔不想让他看到的，或许并不是前面的公主裙，前男友，而是最后的这张相片。
抽出照片翻到背后，后面用黑色马克笔写着一行字，字体张扬，是孙翔的笔迹。
“我的人。”
就像是获得世界冠军后，两人在苏黎世的星空下接吻拥抱，孙翔抱着他语气激动又骄傲，笑意盎然，“冠军是我的了，你也是我的！”
原来，他们曾经这样相爱。
相册看完又陪着孙爸爸看了一会儿电视，周泽楷的脸上露出了疲倦的神色，昨夜一直呆在机场大厅，自然不可能休息的好。孙爸爸见他累了，就让他去孙翔的房间好好休息。他也没有推辞，简短的道了声谢，就背起书包去了孙翔的房间。被子上还残留着太阳的香气，带着家庭的亲切感，周泽楷将头埋进了被子里，难得的睡了一个好觉。
再醒来已经到了下午，手机在床头柜上明明暗暗，他揉了揉眼睛，划开屏幕却见到三个未接电话，来自两个不同的号码。周泽楷心中一跳，手指下意识的弯曲，将手机紧紧的攥着，思考了一会儿，仿佛终于攒够勇气，食指落在了回拨上面轻轻的点了一下。
号码主人的态度比他果断多了，铃声响了几秒就被很快的接通，对方也没有绕弯子，直接问了他在哪儿。
“孙翔家。”睡了一个下午，周泽楷的嗓音有些干涩，却没有半点的隐瞒。
他的态度显然让对面的人十分不满意，责骂劈头盖脸的落下，耐着性子听了一会儿，话题越跑越偏，周泽楷忍不住出言打断，“喜欢他，真的。”突如其来的表白让对方有些措手不及，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改如何接话。抬头看着床对面的墙壁，那张分外熟悉的海报被人用宽胶带贴的整整齐齐，如果不是下角残缺的痕迹，他几乎认不出这是贴在轮回队长寝室的那张海报。周泽楷目光柔和，声音却大了一些，“认定他了。”
尾音落地，那边的电话也挂断了，周泽楷抿唇看着界面。他总觉得孙翔的前男友没能处理好家庭事业感情，现在轮到自己，却也成了一团糟。懊恼的摇了摇头，他拨通了另一个未接电话，这回对面的声音温和多了，让人不由的松了一口气。
“嗯，来找他。”
“带签名？”
“没事。”
简单的说了几句，对方就露出了我懂我懂的语气，两人的对话非常平和的结束了。在床上静坐了，周泽楷穿好鞋子走向对面。伫足在海报前，他的目光顺着一叶之秋向下看去，似乎是撕下海报的时候太过急切，下角的轮回logo被硬生生撕开了一半，徒然留下一道惨白的缺口。他下意识的伸出手，用食指沿着logo的轮廓描绘，纵然退队已久，但轮回战队的logo的图案却怎么都不会忘。食指在空中将不存在的黑色与黄色的笔画补齐，形成了一个完整的队徽，然而留在墙面上的依旧是缺损，像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心。
而他，愿意用他全部的温柔，去呵护这颗心。
突然耳边响起了两个人的声音，隔着房门模糊不清，像是有人在不断走近。回来了吗……？周泽楷猛然意识到了什么，转头看着门口，双手下意识的紧握成拳，脸上罕见的有了一丝紧张的情绪。而门口的人却无知无觉，径直将门推开，还笑着对身后的人说些什么。走在后面的孙颜越过孙翔的肩头看见周泽楷，表情不由得愣住了。孙翔被妹妹的情绪弄得莫名其妙，疑惑的回过头，却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。
四目相对，一日未见的两人居然生出了几分沧海桑田的念想，仿佛这一日的距离被无限拉长，成了岁岁年年，千山万水。
孙翔还没从震惊中缓过来，磕磕绊绊的问，“你，你怎么来了……”
周泽楷看着眼前的人，努力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，却难以掩盖干涩嗓音，“孙翔。”
下午到了。
TBC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