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周翔】郎骑竹马来
愿我新的一年逢考必过。
01
物理老师又拖堂了。
高考结束之后,高二的学生们被迫提前进入了毕业班的生活,下午本来是一节自习课,上课铃还没有响,物理老师就夹着刚考完的试卷进来了。这张卷子出得不难,改分也就稍微严了点,模棱两可的答案全都给打了叉。评出来的分没那么漂亮,讲却讲不了几句话,眼看着最后10分钟试卷讲完满心欢喜等着放学,物理老师却拿出了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得压轴题,一题能讲一节课。怨声载道地听了半个小时,目送着物理老师离开教室,压抑的气氛终于解放了。孙翔飞快地把要带回家的试卷往书包里面一塞,就推开椅子走出了教室。
连走带跳的跑下两层楼梯,周泽楷班里的人都走光了,一个妹子正坐在周泽楷的前桌,咬着嘴唇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,偶尔和周泽楷说一两句,看起来是在讲题目。书桌的空间不大,手一动就碰到了书桌边上的两堆小山——一叠是课本一叠是试卷,排的严严实实,像是城堡的墙壁。班主任每次来上课看到课桌上高高的课本总要抱怨,说不知道这般作为是想做什么小动作,可是说再多次也没有用,同学的书一排叠得比一排高,到最后把整个人都给遮住了。周泽楷桌面上放得书算少了,但挤下两个人还是有些困难,难为妹子居然还能找到地方写字。
这样的场景见了太多次,孙翔也知道该怎么解决了,径直推开门走了进去,走到了两人身边,故作大声地喊道:“走吧走吧,我快饿死了。”
终于等到了在等的人,周泽楷从试卷里抬起头来,对着妹子歉意地笑了笑,“先走了。”
妹子也知道周泽楷刚才一直在等他,乖乖地说了声“好,下周见。”就拿着书和草稿纸回了座位,收拾东西也打算回家了。
背着书包出了教室,走到楼梯拐角,周泽楷才小小地松了口气,看他的形容前因后果自然清楚。孙翔用手肘推了推身边的人,仍不住揶揄他,“人家马上就是校花了,这都看不上?”
高三的校花刚刚高考结束,几个自称终身评委的好事分子,已经开始对另外两节届萌妹子评头论足。学校贴吧的贴子盖了十几页,听说教导主任都去后排围观了。刚才找周泽楷问题目的妹子也是校花提名,身价水涨船高,近段时间收到的情书够塞满一个书桌。
周泽楷闻言仔细回忆了一下对方的长相,好像有一点印象,思考了一会儿才露出遗憾的表情,“没注意看。”
“……”孙翔对他也是服气,“半个多小时全做题了?”
“呃……”他不好意思的扯了扯书包带子,脸上的表情带了一点委屈,“太难了,不会。”
孙翔简直想为妹子默哀,“什么题目,这么难?”
“数学。”
“行吧,数学晚上我教你。”
六月份的天气已经很热了,路上的行人鼻尖上都沁着汗,两人边走边说到了校门口附近的奶茶店,只觉得口渴。好在这个时间人都散了,倒也不用排很久,孙翔按照习惯给两人点了单,周泽楷正要付钱才想起手机在书包里,打开书包翻了翻手机还没找到先跑出来一张粉红色的信封,被人叠成了心形,一看就是花了不少心思,拿出来对着角落里的署名看了很久,不太确定的丢给了身旁的人,“校花?”
“我也不知道她叫什么,”孙翔接过之后看了两眼又重新丢给周泽楷,“以后让给你写情书的妹子都写上班级学号姓名,再贴一个一寸免冠照,省得谁写的都不知道。”
周泽楷点了点头,似乎也觉得这话很有道理,拿出手机付了奶茶钱,随手将情书塞回了包里。
孙翔见他显然是不打算看的样子,也有些替妹子惋惜,“看都不看?”
“嗯,写得都差不多。”
“看来我以后是不能用这招追人了。”
周泽楷看了他一眼,眼神中居然带着点安慰,“你写得我看”
“我还用写情书?”孙翔对他同情的语气非常不屑,“勾勾手指头校草就跟我回家了。”
周泽楷的爸爸人在国外,妈妈也去外地出差了。走之前发消息让儿子放学直接去对门的孙阿姨家蹭饭。孙翔手指头都不用勾,直接把校草领了回家。
说起两人怎么认识往长了可以追溯十多年,往短了就是一句发小。两家人住得面对面,熟悉地不行。孙妈妈听说周泽楷要来吃饭,一下班就去买了好几个周泽楷爱吃的菜,到家的时候,她正在厨房里面忙活。两人打了个招呼就去了孙翔的房间,周泽楷正在考虑是先写作业还是先玩一会儿,就见自家竹马已经打开书包埋头找试卷了,“你说的题目是这次数学考试的试卷吗?”
好吧,先学习。周泽楷认命地点头,“嗯,最后一道。”
“行,那道题我会,给你讲讲。”孙翔对着自己的试卷在草稿纸上把图重新画了一遍,标好已知条件就开始讲题,他做题的思路很清晰,一道压轴题讲得浅显易懂。周泽楷偷偷瞄了一眼对方的试卷,发现居然只扣了两分,对方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了老师的批改,语气也有点惋惜,“时间有点赶,最后的两步写在草稿纸上,来不及抄上去了。”
无形装逼最为致命,周泽楷对这个竹马也是服气。他是早产儿,出生以后刚哭了两声给妈妈听就直接去了保温箱,再长大一点身体也不是很好,小时候上学一年里面有半年是在家的,成绩总是跟不上。他请假的日子,孙翔就帮着他记笔记送作业问老师题目,一来二去,硬生生地被逼成了一个学霸。小学第一次得双百的时候被家里踢着屁股赶过去和周泽楷道谢,这厢周泽楷家里也在庆祝儿子终于上了95分,两家大人见面互相道谢,气氛严肃,情感热烈,小孩子们却在一旁互相做鬼脸。
02
吃了晚饭孙翔帮孙妈妈洗碗,周泽楷在一旁切西瓜。将最后一片碗沥干,孙翔一边洗手一边问他,“你晚上住这儿吗?”
周泽楷摇了摇头,留宿太麻烦阿姨了,而且开空调的时候孙翔总喜欢抢他被子,半夜冻醒怎么拔都拔不出来,还是吃完饭后水果就回家好了。
“好,”孙翔点头,然后大着嗓门对客厅喊,“妈!周泽楷说晚上就住这儿了,让他和我睡啊!”
“…………”周泽楷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面对,只好小声的辩解了一句,“没说!”
孙翔扬了扬眉毛,笑得分外坦然,“那你去和我妈解释。”
你变了,你以前不是这样的。面对家长的热情,纵然是熟悉如孙妈妈,对周泽楷来说还是太难了。无奈的看了对方一眼,也只能选择沉默以对,乖乖住下。
做完作业后回家洗了澡,等回到孙翔房间的时候,对方已经躺下了,抱着平板在床上和班里同学聊天,不知道聊到什么笑个不停。周泽楷凑上前去看了一眼,只见屏幕上布满了各科老师的表情包,拍得角度和之后配字都是人才,虽然不太礼貌但根本忍不住,犹豫的1秒还是指着一张[叶修:人生总会有雨雨雨雨雨雨雨雨雨雨过天晴的时候.JPG],“发我。”
“成啊,”孙翔把周泽楷老师的表情全转发了过去,说话的语气还有点惋惜,“学校每次集体活动都会批量生产一波,都快存不下了。”
那你可以把不教你的老师删掉啊,周泽楷没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。
孙翔却来了兴致,盯着周泽楷的脸扫了一圈,“你什么时候也能再给我贡献一张。”
“呵呵……”
孙翔指得是高二上学期的篮球赛,初赛的时候孙翔所在的8班对上了12班,12班的体育委员一直对追求的姑娘向孙翔告白这件事耿耿于怀,一场比赛打下来,没少恶意犯规,比赛输了,孙翔膝盖手肘还摔破了好几块。周泽楷拿着矿泉水和毛巾在观众席上看了全程,比完了以后什么也没说就背着孙翔去医务室了。打到半决赛的时候,周泽楷在的3班和12班又对上了,孙翔在台下让他小心对方,周泽楷点了点头,把外套丢给对方,就沉着脸上场了。后来这一幕被有心人从录像上截图截了下来,配字“我轮回扛把子周泽楷一枪打爆你的头”,在各个班级只见广为传越,热度一时间甚至超过了1班班主任韩老师那张[韩文清:给你一个眼神自己体会.JPG]。
周泽楷懒得理他,传进被窝里拿出手机开始打游戏,游戏界面还没打开就感觉到有人在被子里面踹他,他转头看了对方一眼,“?”
“你先别玩啊,把我之前给你讲得那道题再做一遍。”孙翔讲题目的习惯很特别,每次都要隔几个小时再让他重做一次。
“你就算开房,都在写作业。”周泽楷想到前不久在微博上看到有人吐槽说和学霸出去开放,澡洗完了发现对方居然在写作业,这简直就是孙翔的写照啊!
孙翔知道这个梗,闻言不为所动,垃圾话这种东西,自从黄老师来教英语之后,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学习。“放心,我会带你一起去,真要发生什么也得先看着你把题目做完。”
03
半夜醒来果然被子又被孙翔卷走了,周泽楷迷迷糊糊地拔了拔,被子仍然被另一头压得纹丝不动,只好凑过去靠着自家竹马睡了。在梦里高喊了一万遍,下次一定要记得备两床被子,早上醒来却又忘了。打着哈欠把孙翔叫起来晨跑,两人绕着小区跑了两圈,路上都是准备去附近公园练太极舞剑打羽毛球的爷爷奶奶,还有不少提着鸟笼子在遛弯,他们从小在这个小区长大,不少老人都认识他们,乖巧得挨个打了招呼,又去小区门口买好了早饭两人才各回各家。
最难的题目昨天已经解决了,作业做完,趁周妈妈在外地,周泽楷打着学习的旗号喊孙翔来家里玩了两局荣耀。周末的时间过得很快,学校现在已经把他们当成了高三生,周末一律按照高三的来,在家里休息了一个晚上,第二天下午又得准备返校了。两人早早吃了晚饭去乘回学校的地铁,临出门钱孙妈妈给他们一人递了一袋香甜的苹果,周泽楷有点渴,但又实在吃不下了,只好将洗干净的苹果掰开递给孙翔半个,对方没什么心理压力的接过去咬了一大口。
走出小区,只见对面刚开盘的新小区车流人来人往,周泽楷啃着苹果这才想起来有件事还没有告诉对方,连忙把嘴里的东西全咽了下去,“孙翔。”
“怎么了?”
“忘了说了,要搬家,”说完回忆了一下周妈妈之前提到的时间,“今年暑假。”
“什么?”这回可轮到孙翔愣住了,两人从小玩到大,形影不离了十七年,一年以后考大学都没准会考到一个学校去,完全没想到会有分开的一天,“怎么回事儿啊?”
“爸爸回国了,”周泽楷在这方面没什么要求,但奈何父母坚持,“换一个,大一点的。”
孙翔皱着眉毛听了,他们毕竟还算是孩子,这事情父母做了决定,他们的意见完全起不了作用。道理他都懂,情绪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,只好硬邦邦的回了句,“我知道了”,连周泽楷的新家在哪儿都不想问了。
孙翔心情不好,周泽楷找了两个话题和他聊天他都提不起劲也值得放弃。沉默的气氛一直持续到了两人回到学校。偏偏这周六的晚自修轮到了数学老师叶修,孙翔和他不对付,听了两道题是在没心情,随便翻开草稿本开始乱涂乱画。大概是画画的表情太过苦大仇深,同时兼任学校心理辅导委员的叶老师为了表示关心,直接把人拎到黑板上做题了。
刘小别倒是算得挺认真的,见他站起来一脸懵逼,连忙小声的提醒他,“这张PPT的第二道。”
师生之情淡如水,关键时刻依仗的只有兄弟的仗义。
孙翔挺心塞的拿了一支白粉笔上讲台,好在这道题目和他周末给周泽楷将的那道是一个套路,基本上就是数字改了改。孙翔折了一截粉笔把解答写了一遍,台下的同学们也刚算完,一点都不耽误时间。
被叶修抓了一次,接下来的课再也不敢分神了,认认真真的听了两节晚自习,第三节课的时候突然收到周泽楷的短信,说去帮王老师算测验的分数,晚自习下课不用等他了。孙翔把手机藏在课桌下面回了个“好”,又差点被在窗口看人的班主任发现,对着窗外若隐若现,目光灼灼的脸简直要吓出心脏病。
熬过晚自习径直回了寝室,唐昊晚饭没吃,最后一节课早退了10分钟回来抢热水泡火鸡面。看着对方把满满一包调料都倒了进去,孙翔只觉得嘴巴都冒火了,这种化学辣简直是宇宙第一敌人,“日天,倒这么多你受得了吗?”
K市人笑得风轻云淡,“还好,就是有点甜。”
果断的拒绝了唐昊“来一包”的邀请,正打算出门洗漱,就见邹远风风火火的跑进来了,“翔哥,我听说周泽楷给他们班班花买了冰淇淋,还一起回了寝室!”
“班花?”孙翔有点震惊,周泽楷只说了去帮老师算分,他也不清楚是不是还有别人,不过天气这么热,一起忙完给妹子买个冰淇淋,再回寝室也没什么大不了。孙翔正想打短信的内容解释给他,就见刘小别也从门外冲了进来。
“孙翔,我听说周泽楷陪他们班班花去买冰淇淋,还手拉手回了寝室,是不是真的?”
“…………”这八卦是不是传播的稍微快了点。
唐昊拿手机刷了刷学校贴吧,发现又有了新进展,“孙翔,贴吧里说周泽楷和班花是青梅竹马,从小订过娃娃亲的,刚才两人一起吃了一个冰淇淋,手拉手回了寝室,还恋恋不舍的在寝室大门对望了10分钟。”
这不是我的人设吗?孙翔觉得传言已经没发相信了,只好拿出手机发消息给周泽楷,“你和班花怎么回事儿啊?”
八卦男主角显然也听到了这些风言风语,很无奈的发短信解释,“我、班花、学委算分,算完王老师给买了冰淇淋,三人一起回的寝室。”
04
虽然当事人解释,可八卦依然被传的有鼻子有眼,周泽楷口中的学委果然只存在于周泽楷口中,完全没人提他。孙翔在贴吧里爬楼,周泽楷和班花的故事被同学们编的缠绵悱恻,催人泪下,如果不是因为和周泽楷认识了17年,他差点都要信了。
吃了一晚上不存在的狗粮,睡得迟了,第二天晨跑都没了精神,一边跑步一边打哈欠,路过主席台要求喊“一二三四”,听着前面文科班女生那个拉长的调子都想睡觉。
食堂的早饭难吃得一如既往,仿佛被韩文清老师承包了,孙翔咬着包子皮感慨,“好想吃家门口的粢饭。”
周泽楷剥着白煮蛋的,闻言感同身受,“嗯!”
小时候爸妈工作忙,两人都是在外面吃的,那时候他平衡感不好,周泽楷就骑车载他穿过S市的大街小巷,一起去寻找那些零碎的快乐。后来城市规划建设,好多回忆都消失在了日新月异的写字楼里。
包子太难吃,孙翔实在吃不下去了,拿了周泽楷剥好的白煮蛋刷了刷贴吧看看有没有心进展。
周泽楷被自家发小的无聊打败了,“都是假的。”
“知道是假的啊,”孙翔把鸡蛋塞进嘴巴里,讲话有些含糊,“你怎么可能跳窗去和她约会,我们家可是住11楼。”
“……”如果不是不善言辞,这时候真的忍不住吐槽的欲望了,重点是这个么!
孙翔往后翻了翻,居然看到有拆CP的,奉劝各位不要影响当事人生活,班花明显不是周泽楷喜欢的类型。
孙翔乐了,转头看向周泽楷,“你喜欢什么类型的。”
这个问题很好回答,被孙翔这么一问,周泽楷觉得耳朵都有些红,“可爱的,不嫌我无聊,学习好。”
孙翔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是很满意,“这种妹子不是满大街都是吗?”
“呵呵,”谁说是妹子了,明明都已经打了一个直球,对方居然视而不见,“你呢?”
孙翔扳着手指头数了数,“长得好看,会打游戏,成绩不用太好,我可以教他,最好知根知底的。”
行了,全部符合。周泽楷总算是放心了。
孙翔这厢突然又想起来另一件昨天纠结的事情,“你说你要搬家,是搬到哪里去?”
“不远,对面的小区。”
“……皮这一下你开心吗?”
“嗯,开心的。”
05
新家已经装潢好了,暑假里周爸爸回国,搬家的事情也终于提上了日程。
孙翔去帮周泽楷收拾行李,不知道从哪个柜子里翻出了一本以前的相册,看着小时候的照片笑个不停。周泽楷索性也先放下手里的东西,凑过去了起来。孙翔正在看一张周泽楷堆沙子的照片,炎炎烈日下,未来校草顶着一脑门汗和一个小沙堆合影,脸都被晒成了赭红色,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。他见周泽楷过来,“这是你几岁啊?”
周泽楷想了想,最终从身上的柯南T恤找到了端倪,“七岁吧。”
“我觉得是六岁,”孙翔指着边上的铲沙玩具,“这个不是六岁那年,我们一起去海边,一人买了一套吗?”
两人显然都觉得自己的答案是对了,但毕竟年代久远,实在无法追溯,周泽楷从相册里面抽出照片,只见背面就小孩子不成熟的字体写着:“周泽楷八岁”。
孙翔感慨,“我第一次觉得你这个喜欢在照片背后写字的习惯有点用处。”
再往后翻,却是一个穿着裙子的“小女孩”,看起来像是在某次文艺汇演的现场,孙翔对着照片看了半天也没想到自家竹马哪次扮成青梅上台表演。周泽楷见他疑惑就在边上解释,“是你。”
“不会吧,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了,”孙翔拿出照片想一看究竟,没想到后面居然写着“将来要娶孙翔当新娘子。”
孙翔对着照片愣了一下,耳朵有些红,随手塞回原处,不好意思往后看了。
周泽楷见他害羞,没忍住逗了一句,“能梦想成真吗?”
孙翔白了他一眼,语气恶狠狠的,“永远别想!”
周泽楷闻言立刻露出了受伤的眼神,表情看起来多了几分委屈,孙翔最受不了他那这种眼神看人,心理知道是扮猪吃虎,还是次次中招。
“周泽楷我告诉你,新娘子永远别想!”气势汹汹的喊完这句,微红的耳尖却暴露了他,“男朋友还差不多。”
周泽楷笑了笑,用手揉了揉对方的短短的头发,“好呀,男朋友。”
END